采菽(1/2)
舒微微扬眉,没有正面回答:“如今形势并不好,晋国虽然比当年富足了些,但也不过是有所缓和,国内喂不饱的嘴可不在少数,而且吞并秦国,要养活的人更多了。不扩张难以维持。”
秦璧张了张嘴。
舒:“如果晋国不采取臣邦人政策,齐民编户中取消秦国所有的臣邦人与夏子,全部编为民,你愿不愿意带着秦晋之民,也带着晋国的军备、兵器,再跟赵国开战一次。这是你最擅长的事情,你依旧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你将保护的依然是秦国的每一个百姓。但这次,那些军备筹措,那些内政勾心斗角,那些构陷与抉择,你都不必再考虑,我可以来替你做这些。你要做的只要像以前那样光芒万丈的冲在前线——”
秦璧仰起头来,神情有些吃惊,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头笑了,翘起脚来,胳膊撑在床上:“你这会说话的本事,真不愧是兄妹俩。你鼓动人心的能耐可不比她差多少。”
她笑的不知道是否有几分嘲讽,但仍然道:“我明白了。我没有选择的权力。大君。还不是您让我往哪儿去,我就去哪儿打仗。您现在是拼命想给手底下再找几条好狗,怕是南北各国,没有谁能比你更会招揽人才。”
舒挂着笑的面容上这才皱了皱眉,似乎隐隐有几分恼了:“他们都是曾与晋国同进退的臣子。更何况,你也不是。你该明白王后意味着什么,不论是为臣为将,都没有什么比这个位置更有诚意了。秦晋之间或许有很多可以相互指责的地方,但如今,我们的目的该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自己的臣民。”
秦璧眼里闪了闪,她没说话,抱着胳膊躺下去了,抬起手来:“是么?我看你找我当王后就是对我有企图。没□□的小子,想来找你的王后快活快活也行?管它办没办婚礼,早一天成人早一天快乐啊。”
舒:“……”
???
这个秦璧——不是说好战场上雷厉风行,杀人不眨眼的将军么?!
私底下……怎么这个样子?!
秦璧对她招手:“真不来?姐姐马背上驰骋多年,保准能让你爽到。”
舒:“……”
秦璧竟看到那个晋王耳朵泛红,还故作正经的道:“不必。你早点歇下吧。”
小晋王说完转身就走,连个继续勾引人的机会都不给。
她放下手,拧身躺进床内。看来兄妹俩的薄脸皮倒是一模一样。
舒走出回廊,才松了口气,肩膀垮了几分下来,宫之省递了个铜水壶过来给她暖手,舒对他笑了笑:“让之茕也去歇歇,他总是出去奔波。虽然你在宫里也没享什么福,但至少没他那样提心吊胆。”
宫之省脸上那道疤痕看着虽然有些恐怖,但他笑起来神情却很温和:“他今天倒是早早就回去歇了,蓝田君到达云台的时候,他就跟解脱了似的。看来蓝田君没少让他烦躁。”
舒往主宫门口走,笑:“那个蓝田君……确实,性格与我想的不同。她不会轻易低头,还不到用她的时候。”
宫之省道:“啊对了,狐君来了。似乎还拎了好酒,来请您尝尝。”
一说好酒,不用问也知道是哪个狐君,舒莞尔,道:“对了,狐笠之前说他在稷下学宫读书时,有一要好同窗,他听说那人可能做了舞阳君亲信,此事打探的如何了?”
宫之省点头:“似乎已经有些眉目了,那人名叫杞姑容。”
舒一惊:“竟然是杞人?!还是杞国国宗血脉……不过杞国确实已经被灭了一百余年,他流入齐国读书也有可能。此人近况如何?狐笠难道真的以为当年同窗,能撬动这样一个在舞阳君身边的红人?”
宫之省:“似乎狐笠自有计划,那位杞姑容身份或许也颇为关键。大君可以召他来见,详细问他。”
舒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将铜水壶还给了宫之省,推门走进了主宫。
才合上门,她往里走了两步,竟然嗅到了一点酒味。
她笑着摘下外衣走进去,道:“你倒是贴心,先把酒热上了。我都怕你闻着空气里这点酒味都晕过去。”
舒看到桌案旁的狐逑,背对她坐着,有些散漫的驼背弓腰,放松身子坐在那里,似乎在饮些什么。舒走过去,刚落坐,就看到狐逑脸上有些红,手里端了个酒杯,往嘴边递。
舒吓了一跳,连忙去捉他的手腕:“你不是不能喝么?你这样的性子竟然还会胡闹?”
狐逑咽下半口,手里的酒杯被她夺过去,舒的虎口撒上酒,她甩了甩手,习惯性的拿嘴唇贴在自己虎口尝了半点酒。
狐逑盯着她。
舒:“你怎么了?”
狐逑性子有时候慢吞吞的,他不算反应很快的人,这话好像很久才进了他耳朵,他压低嗓音:“你……要跟蓝田君成婚了?”
舒微微一愣,笑起来:“因为这事儿么?蓝田君也挺好的。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如何——都是适合成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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