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生平最看不上这等矫揉造作的东西。(1/2)

江珩到了如今境况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上回去舒国公府上,明确表示过巳巳就在他们家出阁,将来作为父亲预备妆奁给她送过去就罢了,如今得知她攀上了显赫门第,又改口说要把人接回来,自己心里也犹豫,觉得没有这个脸,上门再反悔。

柳氏若是愿意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女人家不像男人一言九鼎,多个人多点斡旋的余地。原本事情闹到今天这步也是因她而起,她要是走一遭,下气儿认个错,巳巳找回了颜面,明夫人心里那口怨气散了,兴许事情就好解决了。

唉,如今想来只这一位嫡女,倘或八抬大轿不是从开国侯府抬出去,将来在朝中同僚面前就不谈体面了。还有魏国公,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后碰见是叫岳丈?还是继续称呼江侯?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赶在亲迎之前把人接回来最相宜。于是即刻命人预备马车,第二日一早出发赶往上京。

车里的柳氏也有自己的算计,上回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能会累及自己儿女将来的前程,这时候补救,尚且还来得及。另一桩,明年官家改了坐朝的日子,年关之前开国侯府就得在上京置办房产,到时候一座城里住着,万一云畔及明夫人存心和她过不去,自己终究只是个妾,且奴籍文书还在人家手里攥着,这个头早晚要低的,倒不如现在就硬着头皮去,万一能冰释前嫌,还能捞得魏国公做靠山,于雪畔和雨畔也有好处。

只是这一路往上京,天气实在燥热,车厢里供了冰鉴,走到半道上冰也全化了,只好撑着窗户打扇子。申时前后终于入了城,及到舒国公府门前时,太阳已经西照,堪堪投在坊院东边的矮墙上了。

江珩打发小厮上前递了名刺,说求见舒国公及夫人。略等了会儿里头才出来回话,长史官叉手道:“今日公爷赴枢相邀约,不在府上,江侯明日再来吧。”

舒国公的脾气,和明夫人一样火爆,两个人齐攻实在叫人招架不住,反倒是只有明夫人一个,兴许更好说话些。

江珩便道:“见不着公爷,见一见夫人也可以。”

长史官听他这么说,只好让到一旁,向内比了比手,“既然如此,江侯请凉厅稍坐,下官再去为江侯通传。”

江珩道了谢,领着柳氏进门,跟随女使引路到了东边的厅房里。柳氏落了座,似乎有些拘谨,江珩看在眼里,又生出一段怜惜来,难为她识大体,明知会受冷遇也依然主动来了。如今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倘或明夫人实在刁难,那也只好作罢。

内院的明夫人早听了外头的回禀,说江珩带了个妇人一同来,心里就知道少不得是黔驴技穷,把那小娘儿推出来挡灾了。心下只是好笑,“柳氏满以为自己得宠,其实也不过如此。江珩这种男人,终究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今日把她带了来,是让我撒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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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嬷嬷掖着手笑了笑,“市井里头出来的,巴结上一个权贵便使出浑身解数,无非这点子办法。也亏得那江侯,事事都听她的,这小娘儿是盘算着接回小娘子,往后好帮衬她生的那三个。”

明夫人嗤了声,“可是笑话,她巴望自己成了正室夫人,将来就有她哥儿姐儿的好处,却不知道她的出身是钉死的,就算江珩扶正了她,幽州那帮贵妇们眼里照样没有她。她要是聪明,就该好好服侍女君,哄得女君高兴了,把那三个崽子记在正房名下,将来婚配由女君出面,才能觅一个像样的人家。”

可惜瓦市出身的小妇,并不懂得那些道理,她只知道自己的人也好,物也好,要全握在自己手心里才算属于自己。今天江珩来要人,也必定是她的主意,要不是顾及自己的体面,明夫人是真打算好好捶她一顿替妹妹出气。生平最看不上这等矫揉造作的东西,倘或自己府上出了如此作怪的婢妾,还容忍她到今日?早八百年借故打死了!

这头正说着,进了内院的大门,抬眼便见云畔站在甬路上,叫了声姨母,“我爹爹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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