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4/5)

父女两个剑拔弩张,场面变得难以收拾,恰在这时柳姨娘匆匆赶来,拽着江珩的衣袖便跪地哀求:“郎主……郎主……一切过错都在妾,妾蒙郎主错爱,有幸入府侍奉郎主和女君,不敢再奢望其他。如今郎主顾念你我情分,却伤了娘子的心,娘子丧母之痛还未平息,你这时向娘子提这样的要求,岂不是置妾于不义,叫妾不得活了!”

江珩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刹了气性,拂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柳氏转而又来安抚云畔,好言道:“娘子息怒,千万别因为我,和你爹爹闹得不快。娘子,这些年我的心你是看见的,我进府那日就在女君面前立过誓,绝不生非分之想,只求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今日你爹爹来和你商议这些,我是绝不知情的,要是早知道,哪里能让自己落得这样没脸的地步。妾室扶正,则嫡庶不分,届时娘子处境必然尴尬,这些难道我会不明白么。将心比心,官宦人家乱了纲常,郎主在外也会受人白眼,我是一心在江家过日子的,如何愿意坑害家主?”

她说得情真意切,似乎把一切都考虑周全了,如果换成别人,恐怕真会受她糊弄。可云畔的耳根子不软,她心知肚明,只因表面的和气还要维持,便缓和了语气说:“我也是为了爹爹的官声,家主没了脸面,侯府的人个个都要遭人冷眼。早前主母在时,家中一切太平,如今主母丧期刚过,就闹出这样的变故来,别人自不会说爹爹欠思量,只会闲话姨娘,让姨娘蒙受不白之冤。”

她的话既是求和,也是告诫,柳氏素来聪明,自然听得出里头隐喻,当下连连点头,“多谢娘子成全我的名声,我虽是个见不得人的内宅妇,却也知道轻重。将来二娘三娘都要许人家,若是因我牵连了她们,就是我的罪过了。”

其他的话不必多言,江家嫡女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敷衍的。复又闲话两句,请小娘子好生歇息,柳氏从披绣院退出来,返回晓从轩。甫一进门,便见江珩拉着脸坐在胡榻上,她立刻浮起一个温情的笑,柔声开解:“娘子是女君嫡出,自比别人高傲些,郎主大可不必和她计较。”

这话又捅了江珩的痛处,他瞪着眼,拔高嗓门说:“我是她父亲,她敢在我面前放肆?”

柳氏端过女使送来的茶盏放在小几上,崴身在边上坐下,复揉着手绢低语:“其实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能因为一个我,坏了郎主这些年的苦心经营。”

她这样明事理,江珩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啊,别人阻你前路,你还替别人说话。”

这厢才言罢,步步锦落地罩外就有人接了话:“既然知道姨娘是面揉的人,爹爹更应当替姨娘着想才对。”

江珩抬起眼,见穿着一身玉簪绿衣裙的雪畔走进来,巴掌小脸杏核眼,眉目流转间,很有烟桥年轻时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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