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破六韩拔陵(1/2)
正光二年,三月一日。
奚康生被执行死刑。
奚难当和父亲一同押送刑场,哭拜辞别父亲。
奚康生仍然志气昂扬,全无悲伤,对奚难当说:“我父子为国而死,你为何哭泣?“
有司驱赶奚康生赴刑场。
天色已暗,行刑者数刀斩不死奚康生,刀砍到地上反而断裂了。
围观的百姓都发出哭泣声,行刑的刽子手都被奚康生给吓的手抖,最后在长官的催促下才终于将奚康生处死。
而奚康生死后,奚康生的儿子奚难当也从容赴死,洛阳百姓都都敬佩这父子二人。
两日后,三月三日。
江阳王元乂的亲密盟友,从宣武帝时期就在内廷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大长秋刘腾,病死于宫中。
这个叱咤风雨了一辈子,临死还将奚康生父子带走的内侍首领终于是死了。
接到宫内传来的确切消息,最近称病的陈留公主终于松了一口气。
刘腾是压在所有人头上的一块巨石,无论如何,只要刘腾在,大家就不敢在宫内做小动作。
现在刘腾终于死了,这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女史看着宫内的情报说道:
“刘腾的义子为了争夺刘腾的遗产大打出手,甚至还闹出了血案。”
“刘腾病死后尸体都没人收敛,最后还是江阳王赶到宫中,才主持收敛了刘腾的尸体,但是刘腾准备好陪葬的珍宝,其中一半已经不知去向了。”
“最后江阳王还是将剩余的珍宝陪同刘腾入葬,听说江阳王按照刘腾的遗愿,将刘腾安葬在秘密地点,还杀死了给刘腾建造墓室的工匠。”
陈留公主轻轻用手指敲打桌案说道:
“刘腾这条老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死后必定没有好下场,江阳王能如此对他,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是光是这样也无法掩藏墓穴的位置,若皇帝亲政或者太后重新夺权,他必定是开棺戮尸的下场。”
女史也点点头说道:
“殿下圣明,刘腾一死,江阳王对皇宫内的控制更弱了。”
陈留公主点头,刘腾刚刚死的时候,他的义子就为了他的遗产大打出手,根本就没有一个能继承刘腾威望的内侍,自然也没有人能和刘腾一样完全控制内廷。
这次政变中,最大的受害者是奚家,皇帝和太后却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
甚至因为刘腾之死,太后和皇帝比以往更自由了。
女史问道:
“可是皇帝和太后在奚康生政变中都不敢出头,还能对付江阳王吗?”
陈留公主笑着说道:
“刘腾一死,江阳王必定更加疯狂,他大权独揽已经得罪了卿贵。”
女史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高阳王?”
陈留公主点点头说道:
“近日我要去高阳王叔的府上转转,只要高阳王愿意站在太后这边,元乂被铲除就是迟早的事情。”
高阳王元雍,是孝文帝的弟弟,也是北魏三朝第一工具人。
在孝文帝时期,面对这位皇兄,高阳王元雍夹着尾巴做人,孝文帝曾经评价过这个弟弟:“吾亦未能测此儿之深浅,然观其任真率素,或年器晚成。”
这句话翻译翻译,几乎等于指着元雍的鼻子说他是弱智了。
到了宣武帝时期,对于这个被父皇钦定过“弱智”的叔叔,宣武帝还是非常亲近的。
宣武帝一朝,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提拔外戚和近臣斗宗室,包括彭城王元勰在内的一干有能力宗室都被宣武帝干掉了,为了维持自己“团结宗室”的体面,宣武帝不断给高阳王元雍升官,给他宗室之长的地位。
后来宣武帝死后,元雍被权臣于忠废掉,于忠倒台后又被胡太后当做宗室吉祥物请出来担任宰相。
清河王执政的时候,也让元雍做宰相,实际上他也就是负责劝谏一下皇室要节俭,没有做过什么有用的贡献。
一边劝谏皇帝节俭,一边高阳王府是整个洛阳最豪华的宅邸之一,河间王元琛(被元深绿的那个)和元雍斗富,也被元雍压过一头。
高阳王的劝谏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每次也都是朝堂做做样子,没多久就恢复如初。
江阳王元乂是皇室远支,单独执政缺乏合法性,也将高阳王抬出作为宰相,实际上也不给他任何权力。
对于这个叔叔的能力,陈留公主和自己的父皇看法是一致的。
可偏偏如今在皇室宗亲中,高阳王元雍已经熬成了宗长,在宗室中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如果孝文帝看到这个被他评价为“任真率素,或年器晚成”的蠢弟弟,成为左右朝局的重臣,怕是要从陵墓中气的坐起来。
陈留公主看的很准,元乂执政的基础,就是刘腾代表的内廷势力,以及他自己代表的宗室卿贵势力。
内廷势力已经随着刘腾病死而烟消云散了,元乂作为宗室疏属,没有让所有宗王心服口服的影响力。
如果能联合高阳王,即使高阳王是个蠢货,也能将元乂斗倒。
这要比靠着奚康生冒险发动政变可是要安全多了。
接着陈留公主咬着银牙说道:“给那家伙写信!让他多送点东西进京!上次为他求官几乎要掏空本宫了!”
奚康生被诛杀,牵连了不少忠于皇室的禁卫。
陈留公主果断出手,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将这些保护了下来。
这当然又花费了大量的金钱。
这些人被陈留公主安排在建阳里,日常又是一大笔开销。
陈留公主看向西方,关中战事焦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有机会出洛阳。
——
“怎么样了?”
高欢双手都是血,不过这不是人血,而是难产母羊的血。
年轻的牧医说道:
“过冬的时候营养太差了,母羊根本没有力气将小羊生下来。”
高欢看着畜棚,仅仅是这个畜棚,就有十头难产而死的母羊。
这还是靠着身边这个苏泽留下来的牧医学徒的帮忙。
高欢叹息一声,这还是自家的畜棚,他在过冬前还是储备了一些牧草。
那些更加偏远的部族,难产而死的母畜不知道有多少。
高欢对着牧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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