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黑云压城中（3/5）

“混账！一定是他们要动手了，传令下去，加固城防，再检查一次火炮，估摸着就这两天了。”锦州城内，吴襄正在大发雷霆，今天派出去的夜不收竟然只有两三队人马回来，并且这两三队还不是完整的队伍，他们都遭遇了不同规模的敌军，死伤惨重，而剩下没回来的队伍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吴襄作为总兵，当然知道自己的手下出了什么状况。清兵这么大规模的猎杀明军斥候，只能说明距离他们发起攻击的日子不远了，皇太极这是在清场，让自己失去查探城外情报的能力，这怎么能让他不生气。可吴襄也非常无奈，因为他的手下确实是技不如人，这也是明清两军力量在辽东此消彼长所带来的负面效应。本来天雄军在的时候，天雄军骑兵队对清军的斥候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大小凌河两红旗的动向能被洪承畴牢牢掌握，而现在情形完全颠倒了过来，变成了葛布什贤超哈压着辽东军的斥候打了。吴襄只能命令士兵们加固城防，检查武器，以备不时之需。</p>

入夜，城头上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巡逻队的军靴踏在地上的沙沙声还有火把和火盆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辽东本来就地处北方，现在已经快到冬季，气温降得很快，城头上站岗的辽东军有的人已经躲进了城门楼中，还有的人背靠着垛口坐下正在打盹，巡逻队的士兵看见了这些偷懒的战友，也没有去打扰，他们都是轮换的，今天自己巡逻，明天就可能去站岗，既然这样还不如不打扰别人，互相都留个后路，明天别人巡逻的时候不也能放自己一马吗？</p>

“你听，城外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一名巡逻兵忽然说道。他们处在火光之中，城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今晚正好有乌云遮挡了月光，他们自然不可能看见城外的情况，只不过他耳朵尖，方才路过垛口的时候好像是听见城外有什么异常的响动。巡逻队停下了脚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听了好一会，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巡逻兵提醒队正道：“要不然咱们射一支火箭出去看看？”队正想了想道：“算了，应该是你听错了，射出火箭被巡营的千总看见又该说咱们违反军事条例了。”巡逻兵摇了摇头，便归队了，咔嚓咔嚓，巡逻队沿着来时的路线又往相反方向走去。若是刚才队正下令射出火箭，照亮城外的空地，他们就会发现，此刻已经有无数的大清国士兵聚集在城外的空地上。他们为了行动的隐蔽性，人衔枚马裹蹄，连战马的嘴巴都用布条缠住，防止它们发出声音。</p>

皇太极的目的并不是要夜袭锦州，黑灯瞎火的夜袭锦州也不太可能，而且还要用到炮兵，他只是想趁着黑夜完成布阵，等到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明军就会惊讶的发现，城下已经布满了大清国的军队。古代城池的外围，为了保证城头远程武器的攻击效果，城墙外围都会清理成为空旷地带，没有树木和其他的掩护，一方面是能保证远程兵器的杀伤力，另一方面也是防止敌人利用密林等掩护藏兵。而皇太极则命令手下军队停驻在城头火炮的射程之外，明日战斗开始之后，就用耿继茂建议的方法发起攻击。一夜无话，吴襄一直在军衙中枯坐到了后半夜，这几天他的神经高度紧张，只有到了后半夜才能稍微眯一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