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藻(2/5)

他骑马在马车外问,秦璧将下巴放在车窗框子上,额前碎发被吹动,她没有佩戴眼罩,仿佛有意露着那只伤了的眼睛吓唬人一般,道:“怎么?你想看我一路上哭么?”

宫之茕随着淳任余多少年,就见了她多少年,道:“你不是会哭的人。”

蓝田君眼神微动,看向远处:“不,我也哭过。我只是很恍惚。我又觉得愧疚,又觉得凭什么要我愧疚,我才是拼死努力到现在的人;我觉得轻松,又觉得脸面与廉耻告诉我,这时候或许不该轻松。总之,我感觉我二十多年的人生,进入到了一个我很陌生的阶段,有些我认为必须要做的事,我必须要扛的东西,好像一下子消失了……而事实再告诉我,那些东西没有那么沉,而我的自责与执念,或许也没想象中那么重。”

宫之茕看着她,没说话。

蓝田君撇了撇嘴角:“别说你不明白,我自己都不明白。可能是我变得无力,一切都无法掌控了,所以我的专注力不得不放在吃喝,放在看景上。就觉得,饭很好吃,秦人都该能吃上饭;世间很美,秦人都该活着看景。”

宫之茕点了点头:“你也该好好活着。”

秦璧仰头看他那张嘴角绷的笔直的脸,笑起来:“你怕我自杀?我不至于。那帮秦人爱过我,也弃过我,但我还要活着,只要活着,就算间接,我也能保护他们啊。更何况,我觉得此刻我显得太惨,才是长了你们晋国威风。”

宫之茕面上的神色也亮了几分,看向了秦璧,唇角动了动。

秦璧笑起来:“话说,你多大了?”

宫之茕:“比你大。”

秦璧:“那肯定,宫叔。”

宫之茕:“……三十三。”

秦璧:“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宫之茕在马上身子一滑,转过头来:“……你瞎猜什么?”

秦璧吹着哨,笑道:“我猜啊。三十三了还不成婚?淳任余和淳舒肯定都没说过不让你成婚,你那个弟弟是伤了关键部位,没法子干脆进宫当司宫去了,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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