沔水(2/4)

眼见着晋王被刺客们围攻着,动作越来越迟缓,甚至被逼到了高台的边缘。她自己也不知下头是江水还是地面,但这个高度摔下去,就算是落在江水上也能拍晕过去。更何况如今正处寒冬,她落到水里只可能死的更快——

而另一边,宫之省似乎也挣脱开高台下的纠缠,跃上高台来,脸上还有血痕,拼命搜寻这舒的身影。

宫之省作为宫奴平时带着的黑帽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露出发髻,一身宫奴的打扮,拎着长剑却像个十步杀一人的任侠,他看到舒的方向,也看到了她满身是血,瞳孔一缩。

舒也望见了宫之省,她正要呼救,但手头动作也跟着一顿。

就在她迟疑之间,大腿上又受了此刻一剑,这一下似乎不浅,辛翳都远远看见刺客的匕首带着血花划出去,甩了一地红点,舒面上神情看不清,但身子一歪,几乎跌倒在地。

辛翳心里也都一悬。

宫之省跟晋王之间隔着那么多刺客,宫之省根本来不及救。

怕是晋王真的必死无疑了。

但那瞬间,辛翳心底冒出了一个很冷漠的想法。

晋王死了,对楚国也没有什么坏处。

楚国还能吞并晋国,先生嫁到楚国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变,先生怕是会伤心几天。但毕竟也是个认识才一年的亲人,她总不至于太过悲痛。

辛翳一时间甚至想转过脸去,不去看晋王即将被杀的惨状。

但就是转脸的瞬间,余光一撇,他看到了随风飘扬的乌发,还有兜满风的宽袖——

他看到南河猛地站起身来,连个武器都没有,手里拿着个漆木的托盘就冲了过去。她将那托盘的边缘狠狠砸在一个刺客的后脑,就在那此刻回身的时候,辛翳才看到她另一只手拎着个酒壶,朝那刺客脖颈泼去。

泼出去,才发现那酒冒着白汽,显然是刚刚在桌案上被小火煨着的烫酒。

青铜酒壶必定比酒更滚烫,但她就空手这么抓着酒壶?!

那刺客脸上虽有防护,脖颈上却没有,被刚刚滚开的烫酒一泼,疼的惨叫一声,南河想也没想,一度往前半个箭步,她打架的本事依然是没有半分长进,但胜在那足够快的脑子。

她学着刚刚舒的样子,一只手拽住刺客的发髻,头都没低,似乎早早看到地上银箸的位置,一把抄起来,一脸冷静,暗自用力,狠狠从刺客颌骨下的颈侧插进去!

她毕竟体弱力不足,但那里也是没有骨头阻挡的脆弱,筷子只插进去一截,但也足够刺客身子一歪,哀嚎一声。她狠狠推了刺客一下,将他推下高台——

明明武器都没有的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却脑子里计算种种,唯独不算自己的死活安危就冲上去的样子。

辛翳太熟悉了。

正因为熟悉,所以惊恐。

因为当初南河为了救他,才面对一两个人,如今却要面对七八个围攻晋王的刺客!

她为什么不想想她自己!她这次为什么又要做出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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