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黍(3/3)
景斯也知道南河早晨醒不来,怕是不能帮忙照料着大君,就总生怕是大君又生了病受了凉,早上起不来也没人管问。
他站在暖阁外间,靠着暖阁听了一会儿,奈何暖阁外头挂着的毛皮倒也隔音,他听不出来半分动静。
毕竟是贴身伺候的奴,景斯也不觉得自个儿进去会有什么,他掀开毛皮,推开障子,往里探了脑袋。
辛翳没起身,床帐还垂着,但他耳朵倒是尖,听见几声喘息和低叹,床帐跟有风过去似的晃了晃。景斯也不傻,猜得到他干什么呢,但他忍不住心想……总不至于是对着醒不过来的荀君在干什么吧!
这可就太混账了!
再混账,他这个做司宫的也不可能现在走过去拦,景斯心底咬牙叹气正要缩回脑袋去,却忽然听见女声在床上似乎也低低的叫了半句,气得呼吸不稳似的骂道:“……小狗!你不要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你……”
景斯霎时间也真是一懵。
毕竟荀君当年的气场还在,就算做了一身红裙长发缀腰的寐夫人,景斯也总觉她是当年那个淡漠冷静,不苟言笑的荀君。哪里料到有朝一日会听见荀君,这样有点气急败坏又有点话尾含春的说话——
有人配合,那床帐的晃动一下子意味就决然不同了。
景斯赶忙把脑袋缩回去,虽然他有点冰清玉洁的大白菜让狗啃了的扼腕,但荀君也不像是不愿……这也算某人苦苦追逐多年,可算得了点甜头,连越国那点事儿也可以先等一等,大不了去给原箴续一些热粟浆去。
也不怪少年人忘情。
等辛翳唤他进去的时候,外头天色大亮,他连忙先把越国的军报收进袖子里,进了暖阁去。
辛翳神色确实有几分强装镇定的尴尬,他把一堆衣服仍在地上,似乎洗过脸擦过身子了,正在给自己披上黑衣,不做痕迹的转过头来,道:“把衣裳收了吧。”
景斯连忙让宫奴进来收拾了衣服,道:“荀君醒着么?”
辛翳:“她走了。这会儿不醒了。”
景斯:“那要不要让人备水,她总也要擦洗一番,若大君不愿假借他人之手,也可以您亲自……”
辛翳想了想,刚刚他又没弄脏她衣裳,只是没少咬她几口。也给她擦手洗手过了。
他摇了摇头:“不必,放她睡下便是。”
景斯急了:“那可不行啊!大君既然好不容易跟荀君心意相通,怎能做这样的男人!”
辛翳莫名其妙,他挠了挠头,又觉得,或许自己啃了几口,先生很嫌弃他呢,或许该是给她擦一擦脖颈。
辛翳只得点头:“好我知道了,我给她擦擦就是。”
景斯连忙点头:“是,奴这就让人端温水进来。只是大君……这要是落了好事,荀君会不会很恼火,会不会不适应……毕竟荀君以前还是个……”
辛翳皱眉:“好事?”
景斯:“是啊……总是可能出事的啊。”
辛翳没听懂,景斯就算知道干嘛了,那也不至于出事吧。总觉得自己又遇到了什么知识盲点,但他要是在南河面前说不懂,南河笑他是个小傻子,他还是挺乐意听的。但要是景斯觉得他是个傻子,那他就不愿意了。
他含混道:“出事就出事。能怎么着。哎,你别管了,让你去端热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