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门(1/2)

南河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与舒微凉的手指牵在一起:“这些事情,决定权在你。从各个角度来看,你不论选哪个,都对不起另一群人。”

舒抬起眼来看向南河,眼里充满了挣扎与纠结:“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是君父在会怎么做?”但她略显柔软没主见的话只说了半句,却又道:“但我知道,我不是君父,晋国现在面对的局势,也不是君父当年的局势。而且以君父的经历,看到问题的方式也肯定有他那幼时被大父他们教育的痕迹在……也未必真的会做出万全的选择。”

她说这话的时候,南河都有几分恍惚。

显然她已经很有自己的想法,也意识到如今晋国面对怎样的局势,明白她的身不由己。

舒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道:“但我也明白,晋国不论选了什么,可能百姓都会不得安生,我想了太许久,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晋国这片土地上苦了一百余年的百姓,能够得到好的生活。不论是战是和,是积极联盟还是保持戒心,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南河深深看了她一眼:“看来你仔细想过这件事了。那你现在……是否打算回云台?阿娘很想念你的,看你的样子也知道累坏了,你该休息一段时间的。但这边晋楚即将出动,你若是想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舒其实心里更倾向后者,虽然她也想回家,也想念阿娘,但她更想了解晋国境内到底是个怎样的局势。而且她总觉得南河一定也很累很忙,总想帮帮忙。

舒挠了挠脸:“如果我说我不想走,想跟你一块儿,你会不会觉得我碍事。”

南河摇了摇头:“怎么会,那再好不过,这些天我可以与你说很多的事情了。”

舒笑了起来:“哎呀,就是我脸上有一点点小擦伤还没好全,否则咱俩互换衣服穿,怕是都不会有人瞧出来!”

南河也笑了,连宫之茕的神色都柔软了几分,他静静站在一旁撑着船篙,看着她们俩凑在一起说话的样子。

想着暄回到云台时候,一家四口抱在一起,之后的那些日子,连魏妘和淳任余都活络了几分,基本都是四人一同用饭,到了夜里不是魏妘要给暄绣些东西,就是舒跑过去要跟暄挤在一张床上睡。

虽然淳任余不在了,可他若是能知道自己一双女儿能像今日这般,大概心头也会一暖吧。

舒一下子精神起来,把刚刚身上裹得披风一把扔给了宫之茕,跳上南河的船,拽着她的手也要扶她过来,声音都多了几分清亮:“那我就跟你回去,我先躲藏着,再把面具给我,我们就是南姬与晋王了!”

南河忍不住笑起来,却又想到了什么,道:“啊,对了,商牟昨日来了。他是楚国主将,晋楚如今又要联军向魏国进发,他总是会要出现在重要场合上,肯定会见到晋王。你也该知道他要是见到了我……那就……”

舒猛地一僵,身子摇了摇差点掉进水里,宫之省连忙拽住她后衣领把她提回来。

舒神情僵硬,她揉了揉脸,道:“你能不能硬装傻。不认识不知道。反正我也从军营中离开了,他又没什么证据——”

南河忽然觉得,她们俩对待某些事情的装死态度,倒是有些出奇的一致了。

而另一边,商牟狠狠打了个喷嚏,从梦中醒来。

他人在军中一向醒的很早,今日确是因为天亮才回来,就先撒手睡到日上竿头。商牟用冷水洗脸,等自己被冻得一个激灵时,才猛然想起来昨天的事儿——

荀南河虽然没死,却只能附身在一位宫中夫人上,且只有夜晚才能回来。

这事儿虽然匪夷所思,但毕竟楚国人一向子满脑子天地鬼神,倒只是心里默念神迹,也不觉得是多么可怕的事儿。

可怕的是先生在会谈上时,对待辛翳的那种态度。

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在某些细节的举动上,又比以前亲近了。

也就是他五大三粗惯了,只是稍稍感觉出来一点不对劲。在原箴敏锐的眼里,却觉得每次会谈都是大型秀恩爱现场,这俩人偶尔交汇的眼神,还有一些尴尬但是又亲密的举动,真的是让他心里死去活来的。

商牟想了半天,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辛翳被南河病逝刺激到,看她回来,就一股脑说了……或者干了啥,反正先生又很尴尬却又避让不开,只能这样。

但他还觉得,自己先别想先生的事儿了,要是辛翳之前单方面来找他诉苦抱怨头疼,那他还能讥讽几句然后再替他想办法,当个旁观者。但若是先生也明白了辛翳的心思,他就不愿意掺和进去了。

商牟觉得早上起来洗漱过,吃了顿晚了的早食,神清气爽,想着狐舍予大概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让人去传她过来。却不料去了的卫兵没过多久回来了,只说狐舍予没在。

商牟想了想,大概也就明白了,她临走的时候就跟她兄长依依不舍的,这会儿怕是回来就先去找那兄长。

他也没多想,觉得狐舍予去也不会太久,过会儿估计就直接来他帐下见礼了。

但这一直等到吃完饭,阳光都到了午后最毒辣的时候,她还是没出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