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令(3/5)

南河就算亲手写下晋国国书,递到辛翳手里,他怕是也认不出。

但南河总是慌。

非常慌。

虽然如今看着她在战车上嘴唇紧抿,似乎一脸严肃,但她满心都是跳车而逃,挥着袖子大喊着‘我不谈了,我要回家’的冲动。

辛翳天生就敏锐,那种敏锐不是原箴的细腻,而是他就是会忍不住瞎想。

但如果有些指向性,会不会他早就瞎猫撞着死耗子似的想到了。

可就是想到了,那他为什么一直也没说。

自从楚国回国书之后,她夜里见到他的时候,他也一直神色如常,并不多提这方面的事情,而是偶尔说一说魏国和齐宋的动向。但这些日子他在军营里也忙,有时候回来他都已经困得衣服都脱不下来,眯着眼睛趿着鞋子,头直点,她还没过去帮他脱了外衣,某人就跟一碰就困倒似的朝她砸下来。

她只得赶紧抱住,艰难无比的把他挪到床上去。

该擦脸擦脸,该换衣裳换衣裳,她也真是心虚,他也真是心安理得。

南河也不知道他是真累还是撒娇,但心疼也是真心疼,要是辛翳忽然撒泼扯着她不撒手了,她也只好任他去了。

但这私底下各种伏低做小,一点都不能让她此刻的心慌减少几分。

宫之茕似乎能在旁边瞧出几分她的紧张,策马靠近战车,对她道:“大君不必心慌,周边已经清查,臣也一定在你左右。”

南河转头,对他勉力笑了笑,道:“快到了吧。”

宫之茕:“前头就是了。”

南河探头看去,车队渐渐慢下脚步,她看到了空场的草地上,出现了一片楚军,在阵前,几座简单的营帐,营帐围绕之中,一座架起的木台,木台四周有高架,布帛垂下做幕布,里头情况看不真切。

车队在距离营帐不远处缓缓停下,只看到对面的楚军也神情严肃。

南河深吸了一口气,问宫之茕:“楚王呢?”

宫之茕:“已经在木台上了。他带了近臣,您也带近臣前往吧。楚王只带了卫兵三十人,站在台下。咱们最好也带三十人前往,与他一致。”

南河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她领着师泷、狐笠与宫之茕三人,料想到楚国肯定也没法带商牟来,她就也没带乐莜。宫之省在身后替她提着衣摆,南河定了定心神,朝台子走去。

风稍稍吹动了木台顶架上垂下来的幕布,她走到台阶一半,已经能看见木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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