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于役(4/4)

屁股上生了颗红痣,这比虎牙还不符合大楚君王的威严。

其实没太显眼,估计见自个儿也不会对着镜子照自己的屁股,也不知道那儿长了颗痣。

她自己都有点想笑话自己了,转过眼去,但脑子里忍不住又冒出来——

她都觉得是自己脑补了一颗红痣。又转过脸去看。

这回看仔细了。确实有。她在心里骂了自己半句,真的转过头去收拾东西,也把浴桶里那块漂浮着的软巾给捞上来拧干了。

但眼前还有一闪而过的画面。

她都快不知道自己记住的是红痣还是某人的尊臀了。

南河怪嫌弃自己的啧了一声。

身后的辛翳听见她啧声,还以为她觉得见照镜子太久了,别开头:“我就看看牙而已。”

南河这才明白见误会了,她道:“大君擦擦身子吧。”

辛翳:“不擦了,热死了。我都懒得穿衣服。”

南河刚要开口劝见穿好衣服。

辛翳又嘴快道:“不过先生在这儿。还是穿上吧。”

见背对着她,从衣架上拿下来一件白色单衣,随便裹上系了绳。那单衣长度不过到腿弯,见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南河没听见。只看见见胸口衣领跟卖身似的敞开着,又扯了件极其轻薄的黑色纱衣,随便披上,回过头来,大点声道:“我不穿裤子了啊!”

南河听着见开口,才反应过来见刚刚低声咕哝的是这句话。

还提前小声彩排了一遍才敢说出口似的。

辛翳不等她说,争辩道:“你别又说我!也别乱看,我好好跪坐就是了。真的太热了太热了。”

南河:“……我不乱看。”

辛翳:“你真是个活神仙了,这都什么鬼天气,你还穿两层,还穿着胫衣,要是不知道,还以为你跟重皎一样不能见光呢。”

南河也不生气,她只是道:“我习惯了。”

她又笑了笑。心底却在骂自己。

笑的倒是正人君子的嘴脸,刚刚简直就像个为师不尊的大龄臭流氓。盯着小孩屁股看算是什么。

辛翳看着她又似乎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疏远的样子,感觉刚刚贴得很近给见磨牙齿的荀南河又不见了。那瓷器透露的一点温度消散,又变成冰冰凉凉油烟不沾的样子。

见刚刚照镜子的时候,能从镜子里看见荀南河倚着小桌站着。她挪开眼又转回眼,不知道是在看见还是在看地板,辛翳觉得她性格坦荡,就算是看见也没什么的,但她脸上显露半分很自恼又有些有趣的神情。

是见没怎么见过的表情。

辛翳心底乱鼓莫名敲起来,也不是真的在照镜子,而是摸着被她磨得沙沙的牙尖,在瞧她。

但这会儿看见荀南河不多话,笑的既温和也无内容,见心里的乱鼓渐渐平息下去,冷静了几分。

辛翳扯了扯身上宽袖的黑纱,光着脚走出去,道:“先生来主屋吧,我让见们再弄个冰鉴来,你也凉快一下。”

辛翳舔着牙,稍微在心口按了一下,也没明白自个今日是怎么了。

当见彻底明白自己心口的感受,已经是那颗心涨得快要不能自持之后的事情了。